北海朝阳

我亦飘零久,十年来,深恩负尽,死生师友

【露中】你我之间

attention:常设,复健短打,灵感来源无间道,梦境记录以及我流ooc

“砰——”

王耀猛然睁开眼,鼻息急促,胸口剧烈起伏着。他抬手遮住床头灯昏黄柔和的灯光,闻到酒店熏香淡雅的绿茶味,逐渐驱散了虚幻中浓重腥臭的血液的味道。侧脸蹭到枕头柔软的棉布纹理,与刚才手握枪械冰凉坚硬的触感截然不同。还好是梦,他想。

王耀翻身坐起,解开右手上松松垮垮的半截领带,勒出的红痕已消去大半。不错,明天不用做贼似的缩手缩脚,他漫不经心地想着,捞起最近的衬衫披到身上,袖口有些长。他叹口气,耐着性子从床边的一团乱麻中翻出属于自己的那件,扣紧最上面的一颗。除却衣服上捋不平的皱痕,看起来风度翩翩得紧。

五彩斑斓的灯光倒映在水面,仿佛打碎的万花筒染红香江,交辉出纸醉金迷的繁华香港。多少人不远万里前来,只为一睹东方之珠夜色的美妙。先前错拿的衬衫的主人正站在落地窗前,牛嚼牡丹地冷落维港享誉世界的夜景,只顾盯着手中一方小小的屏幕。花花绿绿的光线打到他脸上,明灭之间看不清表情。

王耀走到他身边,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,那人关掉手机,正要顺手放进裤兜,王耀出其不意,劈手夺下,向后跨了两步拉开距离,晃晃落入手中的轻巧机器。王耀的声音还带着些沙哑,“伊万,你说我把这个交给上面,能连升几级?”

要物被夺,伊万也不慌张,只眨着眼看着王耀,像只懵懂无辜的熊崽子。他说:“你会吗?”王耀不答,伊万歪着头,装作思考的样子,轻快地说:“如果是耀的话,我也不是不可以给呢。”

伊万缓步上前,逼着王耀退至墙角。他握上王耀的手腕,感受到手下皮肤的柔软和筋肉的紧绷,手指向下流连,柔和却与容置疑地试图掰开王耀紧握的四指,他们似乎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拉锯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终是王耀先松了手,手机自指尖滑落,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。王耀偏过头,不去看伊万满意的眼神,他感觉到有温热的吻落在耳畔。“嗯,很好,我知道你还是舍不得的。”男人的声音带着低沉地笑,不复刚才的清澈,像兽撕掉伪装,露出雪亮的獠牙。气氛逐渐变得微妙,好像一切都正合时宜。王耀挣扎了几下,抬手推他——这是拒绝的意思。伊万松开怀里的人,问道,“又怎么了?”

王耀坐到床边,点了一根烟,火机银亮的外壳映出他疲惫的眼睛,他使劲嗅着烟草的味道,也不抽,只看着烟头星点的火光出神,等到一根烟安静地燃到一半,才开口说:“过几个月我就要升督查了,张sir跟我说没关系,香港多开放的,这些肯定不会影响你往上走。我要怎么跟他说,我男朋友快成尖沙咀龙头了。”他咬着唇,还是说出了那句引起无数次争吵的话,“你什么时候能不跟着周先生干了?”

他吸了吸鼻子,试图掩盖声音中微弱的颤抖。“我刚又做梦了,梦到你死了,我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一地的血。我知道是梦,可如果哪一天成真了怎么办?更糟一点,如果是我站在你对面怎么办?”

伊万不再说话,只蹲在王耀面前,握住他冰凉的手,抬头看他。伊万的眼睛很漂亮,看向王耀的时候总像块剔透的紫水晶。王耀试图提醒自己这是种错觉——伊万同样会睁着这双眼睛面无表情地用玻璃瓶敲碎别人的头。可他做不到,当伊万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他的时候,他从来说不出拒绝。

如果可以,三年前他就该放下,而不是等到今天。但王耀害怕,他怕这身体里的灵魂瞬间碎掉。如果他一开始选择在黑暗里牵起伊万的手,现在他就不能自顾自地走掉,留下伊万一个人。他们就像在山崖间走钢丝却撞在中心的对手,谁也不能退步,谁也不想把对方推下去,只有握住对方的手——仿佛这样就能永远不分离。

被遗忘在地毯上的手机似乎不甘寂寞,嗡嗡震动起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。伊万看完信息,拧着眉回身道:“我们,下次再说好不好?我现在……”

“如果我现在问你,你要去干什么,你会告诉我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逗你玩的。”王耀笑笑,把衬衫递给他。

伊万梳开眉头,接过衬衫。“那我先走了,要不要给你叫车?”

王耀摇头,“不必,免得……”他极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“被别人发现。”

伊万轻吻王耀的额头,像看不懂王耀的表情一样,平静地为他整理下衣领。

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多久,恐怕谁也记不清。

争吵,再被某事打断,然后若无其事地和好,把争吵的痕迹扫进阴暗的角落,静静地被时间掩埋。又在下次见面时不约而同地不再提起从前的事端,仿佛摔碎的水杯,扯断的项链都不曾存在。他们从不以争吵作为每次会面的结尾,或许是因为说不准还有没有下次的机会,又或许用这样的方式才能维持住一段岌岌可危的关系。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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